聂沉璧因为裴十三的邀约,她的位置,在左侧第一排。
裴十三请她在塌几上坐下后,几个聂家的侍女马上上前,在她的塌几四周挡上屏风。
这里不止是她,而且所有的女郎一落座,便会有侍女上前,在她们落座的榻前用屏风围起来,屏风不高,是一种略微矮小的屏风,上面是一层薄薄的,轻柔的,彷佛有光亮的轻纱,因为屋内灯火通明,灯笼的红光与蜡烛的金红相交相织,就是每个人的座位四周都有烛火相印,这些聂家的女郎们,一个个都比旁人惹眼的多,就如画中人物,当然那隐隐绰绰的身影,更为撩人心炫。
聂沉璧坐下,借着屏风的遮挡,将这四周环境看的一目了然,常山王、幕僚、以为围绕在他们周围的人,这些人每一个都是衣履华丽的贵人。可是这些人中,她竟是一个都不曾见面,更不用说她曾招惹过谁。
“你这伯父真不是东西,常山王是什么德行?一个喜欢收集美人,凡是被他看中的女子,生生都得毁了!”
笙乐交织之下,裴十三冲着聂沉璧唤道,他的声音很低,除了聂沉璧外,再也没有别人听到,可是场中的众人都时刻注意着二人,就算是听不见,也觉得不同寻常。
聂沉璧凝眸,刚刚进来时他与常山王二人在一起,又想到上一次的相遇,她还以为这世家子弟也是个俗人,却不想是自己看走了眼。
她嘴角扯了扯,用着与他一般的声调,轻声道:“郎君说的是。”
“不说那扫兴的人,小姑子,你快与我说说,你同顾九那家伙是如何识得的?”
隔着屏风,四目相对,聂沉璧又嘴角扯了扯。
“如何识得的?拖郎君的福啊。。。”曾经他们二人就是同行一阵的交情,可是现在她可是摔了人一块玉啊!
聂沉璧的声音更低,只是隐隐带着哽咽,和一种咬牙切齿的错觉。
裴十三呆住了。
他抿着唇,在明暗相错的烛火中,聂沉璧那张病态苍白的面庞,若雨后的初莲一般,风情无限,“哎。。。怎的说到顾九,你这女郎目光灼灼,真类贼也。。。”
你才目光像贼呢!
这话一说,聂沉璧面上一红,磨牙的声音更是厉害。
裴十三更加可怜地看着她,说道,“哎,不好不好,女郎你可要小心些,顾九那厮就是个笑面贼,可不要被他诓骗了去了!”
“可真有劳十三郎关心啊。。。”
这话一说,感觉误会更深,聂沉璧呆了呆,裴十三也呆了呆,接着他自顾自的说道,“那笑面贼支会我来宴会,原来是。。。”
耳边听见裴十三絮絮叨叨的说着,后面的话也未听清,只记得那一句:顾九支会他来宴会?
这话一遍又一遍在她耳边响起,聂沉璧吸了一口气,暗暗想道平伯真的遇见了顾九,那玉佩。。。
“小姑子,你来的可是晚了些啊!?这宴会都过了三巡,该罚!”常山王盯着对面两人窃窃私语,面色不愉道。
聂沉璧回过神,还未答上话,常山王接着道,“小姑子,你们世家文人这一套,本王也是喜欢,你可读过书?”
聂沉璧服了服身,“读过些许诗经。”
常山王色眯眯的盯着前面女子笑道,“既然读过,那你便为本王唱一曲关雎吧!”说罢,他可能是觉得自己的话说得很有趣,咧着他的大嘴,常山王哈哈一笑。
常山王的笑声一起,引得屋内的人也跟着笑起。
但是,有看好戏的,也有可惜这女郎的。
这分明是在调戏聂沉璧啊。
席间一个容貌端庄的少女同身旁的人嘀咕着,她的语气是一种极为轻鄙,极为厌恶的语气,:“庶族的女子,都不知天高地厚的学会读书了?”她的声音轻柔,若是不细听她说的话,倒是让人觉得优美的不像话。
“锦瑟姐姐,这小姑以为自己年长几岁就成了聂府中独一份的大小姐了吗?姐姐可是嫡女,都不曾坐在十三郎的身边呢!”
而她这个话一出,聂锦瑟更是不快了。
而另一边,裴十三皱了皱鼻子,低声道,“真是恶心。”说罢,转向聂沉璧,“我带你出去走走可好?”
一直低着头的聂沉璧,嗖地抬起头来,透着屏风,眯了眯眸子。
双眼炯亮地盯着常山王,这似乎是一个机会啊,有刚刚裴十三那句话就够了,只要。。。
此刻,天空的明月,已挂到了中空,想来再过一会儿,也可散宴了。
聂沉璧突然并不答常山王,而是冲着裴十三笑道,“烦请十三郎,可否我为弹奏一曲。”
一串行云流水般的琴声,混在凉凉夜色中,袅袅升起。
顺着那琴声而来的,是从屏风后飘然而来的清扬婉兮的歌声。配着君子之器,乐中君子。竟彷佛让院落中的众人,瞧见了一对风姿绰约的少男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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