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以后,江峰青一行人走出了林海的别墅,脸上都有沮丧。
这半小时中,廖海疆不顾马京师的暗示阻拦,向林海直接表明了购买琮式瓶的意愿,并且出了两次价。
不过,林海老先生都婉拒了,理由是已经上了拍卖会图册,不好违约。
一关上车门,马京师脸色就有些不好,在进门前自己多次言明,自己只要不说“不错”一词,就是物件不对。廖海疆这是显然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
幸亏,卖主儿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就是不肯提前出手。这万一廖海疆买到了假货,自己这陪着掌眼的,可就成为业界笑话了,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啊。
廖海疆又怎么会忘记马先生的嘱咐,只是他没法明言。见马京师一脸不喜,只有连连抱歉,埋怨自己一时冲动。
马京师见他姿态很低,也没有造成什么实际损失,也不好一直吊着脸色。
“海疆,也不全怪你。打第一眼看到那瓶子,我第一感觉也觉得是真的,那造型、比例透出来的感觉绝对是官窑风范,又细看了釉面和圈底一些个细节,都和宋朝的瓷器特征对得上。”
“那这琮式瓶的不对在哪里呢?”江峰青依旧在前排回头,一脸好奇。
“重量。”马京师直接回答,又解释说道:“古玩鉴定其实就是找破绽,你在一件古玩上面找到一百处对的地方都不稀奇,但只要有一处不对的,那就够了,就能确定是赝品。”
“这话蕴含大道理啊。人只要有了贪欲,眼里只看见好的、对的、有利的,对于破绽和风险往往视而不见,或者是有意回避。”廖海疆感慨一句。
“这琮式瓶那那都对,直到我上手端起来,觉出重量不对。”马先生继续说道。
江峰青疑惑的皱眉,问道:“重量不对?”
“重了。”此刻马京师双眼有光,意气风发。“我经手过的真品古瓷少说也有几千件了,看一眼瓷器的外形构造大小,就可以预估出基本准确的重量来。
古时的瓷器造烧,其机械使用和工艺水平其实还是弱于现在的,胎体的内部密度比现代机器压实的要小,所以同样体积大小的瓷器,古瓷往往比现代瓷器要轻。”
廖海疆两人知道,这是古玩鉴定中的密辛,连连受教点头。
马京师又一脸崇敬说道:“这件琮式瓶的造假手段实在是高,除了重量这一点,其他的可以说毫无破绽,实在是鬼手神功。”
江峰青恭维说道:“关键是遇到马先生的这双神手,轻轻一端就能觉察出重量的异常。”
马京师嘴上说江峰青拍马屁年轻不学好,脸色却也透着得意。
等车驶出别墅区大门,艾科思和孔雀早已开车等在那里。
马京师交游广阔,事务众多,婉拒了廖海疆的宴请,道别而去。
四人坐回自己的车内,并没有急着离去。
廖海疆摘下眼镜收好,问道:“都录下了?”
艾科思点头,说道:“从你们进室内开始录得,画面、声音很清晰,没问题。”
原来,廖海疆今天特地戴上配发的智能眼镜,把看瓶交谈的情形全部都记录下来。江峰青之所以没有佩戴,主要是不想让马先生觉察出两人的太大变化。
就在车上,四人把过程回看一遍,重点又把琮式瓶的视频片段看了两遍。
“说说你们的看法。”廖海疆说道。
艾科思先开口,说道:“那间别墅是林海本人的,他的身份也查验过了,确实是新加坡华侨,从事艺术品交易买卖多年,国内外来去频繁,在东南亚文物圈内算是个不大不小的知名人士。那件琮式瓶的进关记录还在等。
他提到的那个冯达,也确有其人,也确实开着一个工艺品商店,今年年初时,因贩卖文物被抓了,目前为关押状态,具体查看卷宗,已经报上去等着回复了。”
艾科思的专长是通讯网络、电子技术。孔雀介绍说他以前当过黑客、闯过大祸,后来改过以后加入了龙腾集团,目前是中国红客圈内大佬,在外勤小队里也承担和有关部门沟通的事宜。
廖海疆又看向孔雀。
孔雀蹙着两条直眉,神色有些凝重,说道:“那个叫做林风的,是个高手,走的是横练路子,我的一个师傅曾经说过东南亚有个后起之秀,外号叫做铜墙铁壁,就是姓林,不知道是不是他。”
廖海疆又向江峰青问道:“峰青,说说你的观察。”
“以马先生的水准,他的判断是值得相信的。如他所说,琮式瓶是假的,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江峰青微微沉吟了一下,说出一个让人费解的观点。
“我们寻找的是一件和西亚建文遗物成双成对的琮式瓶,大概率应该是一件奇物,那么就不会是一件普通的古玩古董。所以林老先生手里的这只琮式瓶反而有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件,所以说对我们是好事。”
廖海疆点点头,认可江峰青的观点。这也是他刚刚不顾马京师的暗示,先后出价两次的原因。
江峰青又说道:“而且,即便这件琮式瓶也不是我们真正要找的那件,有这件高度逼真的仿制品,恰恰说明,他们手里是有真品的,最起码有真品的线索。”
廖海疆的眼神亮了,艾科思和孔雀也随即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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