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呢。”陈斯珩拉着她走去角落的一棵树下,“想来是我未婚妻担心我在外边暧昧,托了黎主任的太太,她这才交代下去的。”
“你未婚妻和黎主任的太太有交情?”林曼昕问。
“勉强算是有些交情吧。”陈斯珩说,“我们往后还是要疏远些。”
“担心黎太太会找你算账?”林曼昕问,“还是担心我会被人欺负?”
陈斯珩将林曼昕拉去树后,将她搂在怀里,凑近她的耳边小声说道:“我是为你好,不管你是什么人,我不想见你出事。”
“我没听明白。”林曼昕说,“是你未婚妻要来算计我吗?”
“她没那个心机。”陈斯珩将事先已然编好的一套说辞对林曼昕说道,“你要防着情报处的庞禹盛,此前这里有个叫谢亮的清扫工是他的眼线,专门监视76号内部。我们初见的那晚,在这个庭院里的一举一动想来都被谢亮看见了。”
“那又怎么样?”
“你应该记得,我和你初见的那晚,你离开电讯室时忘了例行检查,接着你和我有过接触,再返回接受的例行检查。这些对于身为情报处长的庞禹盛而言,足以生出许多猜疑。”陈斯珩说,“而且你那晚的确在我口袋里藏了东西,利用我带出76号,不是吗?”
林曼昕没有说话,她此刻的心里既惊讶又庆幸,惊讶的是,陈斯珩竟然知道她那晚利用他把微缩胶卷带出去,庆幸的是,陈斯珩并没有告发他。
她猜测着陈斯珩为她隐瞒的理由,她觉着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同样有着双重身份,要么就是他对自己动了情。
陈斯珩从林曼昕的沉默中不难猜测,她此刻在揣度自己的心思,借机说道:“我知道你接近我不是因为喜欢我,你只是想利用我。”
“不是的。”林曼昕即刻辩解,她知道,这个时候的辩解稍有迟疑,对方便会怀疑自己说的是谎言,“我是真的喜欢你,只是……”
“不管是什么,从现在开始你都得和我疏远。”陈斯珩说,“庞禹盛因为谢亮的死对我耿耿于怀,眼下正算计着对付我。”
林曼昕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两个信息。其一,谢亮已经死了,庞禹盛目前为止没有对自己下手,这说明谢亮即使监视过自己,也没有掌握任何证据。其二,谢亮的死与陈斯珩有关,因此陈斯珩才遭至庞禹盛的算计。如此,庞禹盛就极有可能从陈斯珩接触过的人去搜寻他的把柄,这样、自己随时都可能因为庞禹盛的暗查而暴露。
林曼昕很清楚,中统与军统之间的相互渗透由来已久,彼此究竟掌握了对方多少情报,谁也不确定。作为前中统情报出生的庞禹盛,难说深查之下不会令自己暴露身份。
她对陈斯珩说:“庞禹盛对付你,我就除掉他。”
陈斯珩回了一句,“如果庞禹盛死了,76号一定会深查,暗杀他的人万一被捕,你也就危险了。”
林曼昕又说道:“为了你,就算是冒险也值得。”
陈斯珩注意到,林曼昕说的话中没有一个字透露她的身份,就连他所提到的对她不利的事也都巧妙的回避了。就连谈及除掉庞禹盛,也说得像是为了陈斯珩,从头至尾,俨然她就只是一个为情而痴的女人。这种种表现都令陈斯珩明白,对林曼昕是以情为手段所行不通的,与其委婉,不如开诚布公。
他冷漠的说道:“你是打算让庞禹盛死于一场意外,再于现场留下一点线索指向我。还是想制造一场意外除掉我,再留下指向庞禹盛的线索?”
“为什么你会这样想?”
“你没有必要在我面前装情痴。眼下对于你来说,除掉庞禹盛一了百了,或者除掉我,庞禹盛就不会为了对付我再去暗查与我有过接触的人。”陈斯珩说,“但我要提醒你,如果想好要除掉庞禹盛,就该把嫌疑指向他真正的对头、吴锡浦。因为没有人相信我会去杀庞禹盛。还有,我此时既然会揭你的底,我留了后路,要是走到鱼死网破的那一步,对谁都没有好处。”
林曼昕听了他这一番话,心里明白,他既然这般毫不隐晦的摊牌,显然是看穿了自己的心思。她蓦地紧紧抱住他,宛然是不舍的依偎在他怀里,却是冷静的说道:“那我就帮你除掉庞禹盛,嫁祸给吴锡浦。”
陈斯珩接过她的话,“这事之后,我会安排一个合适的时机,让我未婚妻知道我和你之间有暧昧,她一定会拜托虞若卿出面。这样一来,你我此前所有的接触便只是因了一场情,除此没有任何可疑之处。往后,我们两不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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