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堂里,吴锡浦带着几个人走过的地方,买早点的人纷纷惶恐的避让,有的更是等不及小贩包好早点,赶紧的把手中的钞票递去给小贩,着急的催其手下。
陈斯珩望着创下,心里不免一丝惊慌,他没有想到吴锡浦这么快又再来。他所能猜到的是,吴锡浦这么一大早便上门来,多半还是因了昨晚的事。可眼下,那个小姑娘已然走了,也必然不会再回来,他此前编的那番话必然会在吴锡浦的面前穿帮。
他不免埋怨自己昨晚想得不够周到,只顾能尽快打消吴锡浦对那个小姑娘的猜疑,将她说成是自己的远房表妹,眼下却成了自己一个致命的隐患。
这时,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直叫他心里一紧。但随即,他又极力的调整着情绪,镇定下来。他知道,此时越是不能冷静,事情只会变得更糟。他现在所要做的,就是争取思考对策的时间。
他深吸了一口气,不等吴锡浦上楼来,便开门走了出去,望着楼下笑道:“锡浦兄,你未免太心急了,就算我把唐刀交给你,总也要先取来才行。”
吴锡浦沉着一副面孔,“这事先不提。”说话间,叫紧随其后的人留在了门外,自己拉着陈斯珩进了屋里。
陈斯珩慵懒的打了个哈欠,“这么早什么事?”
“你那个远房表妹呢?”吴锡浦狐疑的问,“这么早去哪儿了?”
“我也正为这事生气了,一觉醒来就不见人,明明告诉过她,没有证件不要出门。这女人都一样,和你有了一回,便觉着自己是成了你的人了,再不似从前那般好管束。最近也不知道是撞了什么邪,好事没一桩,烦心的事倒是一桩接一桩。”陈斯珩故作不痛快的发了一通牢骚,“也只怪我是个废物,家业守不住,落得这般光景,如今连家传的唐刀都留不下。还不知道这收着几个租钱来度日的房子什么时候也没了。”
吴锡浦听出他是计较那支唐刀的事,于是说了句,“你这话就难听了,想要那支唐刀的是特高课的南野凉子,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为了一支刀去得罪日本人不值得。”
“我就不明白了……”
吴锡浦不等陈斯珩说完,便摆了摆手,“这事先不提,我今早来不是为了这事。”
“还有什么事?”陈斯珩又一次岔开话题,“您也不是不知道,除了那支唐刀,我如今还剩了什么值钱的家当?总不至于要叫我统统拱手奉上,自己去睡马路吧。”
吴锡浦不耐烦的吼了一声,“你少再跟我打岔。”说话间,拖过一张椅子,在地板上用力的放下,一面坐下来,翘起二郎腿,一面看着面前的陈斯珩说道,“你仔细听清楚,昨晚我们在这一带抓了一个抗日分子,据他交代,他的接头人就是那个卖粥的。”
陈斯珩一副很是不悦的样子,悻悻的说道:“您到底是想说什么,那些抗日分子管我什么事,他们又不会来寻我的麻烦。”
“你若果真不想给自己惹上麻烦,眼下的机会你可就不要错过了。”吴锡浦话里尽是怀疑的语气,更是一脸怀疑的神色。
“您这话我倒听不懂了。”
“未必吧。”吴锡浦瞪着眼睛一声哼笑,“我今早之所以赶过来,可完完全全是为了你着想,你可不要叫我好心当了驴肝肺。”
陈斯珩故作不解的问:“这话怎么个讲法?”
吴锡浦板着一副面孔,掏出手枪来,拍在身边的茶几上,“你老实告诉我,昨晚那个小姑娘到底是不是你的远房表妹?你现在跟我说实话还来得及。”
“这话说得就奇怪了,不是我表妹还能是谁?”
吴锡浦立时面露一副凶相,“我可是丑话说在前边,你现在老老实实跟我说清楚那个小姑娘到底是什么人,我还能保你。等抓到的那个人都交代了,照着特征做出画像来一比对,要是昨晚那个小姑娘,那谁也救不了你。进了76号的刑讯室,你就是再说真话也别想活着出来。”
陈斯珩哼的一笑,“说到底,你还是想抓个人去充数。可就算如此,也不至于非要赖到我头上吧?我在您这里就算没有功劳,好歹也有苦劳。交易所那边的事,我哪回让您亏过钞票?过河拆桥也没有这样的。”
“你少再啰嗦。”吴锡浦已是没了半分耐心,颤着一脸的横肉,吼道,“那个小姑娘到底去什么地方了?”
“我要怎么说您才能相信?”陈斯珩抠着乱糟糟的头发,“我这刚睡醒,就没见她在屋里,人出去嘛,终归会要回来的。”
吴锡浦拿起枪,拨开保险,一拉枪栓,“你不说也行,那我便叫人在你这里守着,看你那个表妹什么时候回来。她今天要是回不来,我就叫你吃‘花生米’。”
“这话就没道理了。”陈斯珩连忙说道,“她在上海人生地不熟,万一出去是走丢了没回来,那我不是冤枉吃您一颗‘花生米’。”
陈斯珩心里清楚,胡搅蛮缠对吴锡浦是没用的,他于是一面推开吴锡浦手里的枪,一面说道:“这样好吧,我现在就出去找,我到巡捕房去报案找,一定把她找回来,这总行了吧。”
“你少跟我搞花头……”
正当吴锡浦这话说了一半,外边的楼梯上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上楼的脚步很快,时轻时重,像是有些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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