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的历史阶段是朱元璋刚刚驾崩不久,老老朱不会允许蠢货到边疆当“塞王”的。
吕阳见识了朱棣的沉稳与狡诈,再次见到一个老朱家初代塞王该有的风范,心里提醒自己不要因为来自“后世”带着太过剩的优越感。
“殿下可不食。”吕阳是真的无所谓。
朱权凝视了吕阳两三个呼吸,还是拿起西红柿咬了,一咬还是一大口,咬得西红柿滋出了汁水。
西红柿吃着是什么样的口感?不加糖的话,其实鲜吃会有一种甜甜酸酸又带点咸的口感,有些西红柿鲜吃起来还沙沙的。
频繁的咽口水声在一片安静的氛围下响起。
朱高燧就是其中一个做出咽口水举动的人。
谁见识过能够一再凭空取物的人?
这样的人凭空取物拿出来的东西能是普通玩意?那肯定不能够呀!
因为太过于离奇,人们会自行脑补无数种神奇,再平凡不过的物品都会在想象中被加上无数层光环,何况是一种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食物。
朱权吃得很专注,后来甚至要做出了舔舐手上汁水的举动,充分表演了什么叫真香。
“这么说,四哥是……,四哥决意起兵?”朱权原本想问的是,朱老四是不是被老天钦定要当皇帝了。
尽管朱权亲眼见识了奇异,再亲口品尝“仙果”了,还是有属于位皇子不会遗忘的本性,但凡有一丝丝的机会,他们绝不放弃窥伺那张至高无上的宝座。
吕阳没有读心术,看到朱权一脸的复杂,再联想到朱权刚才话题急转,有百分之六十的把握就敢开口说道:“殿下所想无差,燕王必会登位。”
现在是什么情况呢?
朱权已经认定吕阳有诸多神奇,对于心里想什么被“听”到稍微讶异一下下,随后觉得再正常不过,甚至更加认定了吕阳的神奇之处。
“四哥既是天选之人,何需本王助力?”朱权问道。
果然,朱权开始往神神道道的方向脑补了。
只是也对啊。
既然朱棣注定会造反成功,何必来找朱权呢?
吕阳笑道:“大劫之中,有人富贵,有人得权,有人得道,莫如是也。”
朱权一早就发觉吕阳讲话的方式有点怪,口音也比较奇特,一时间没有想清楚该怎么面对变局。
今天的会面也就这样了。
在接下来,朱权撤掉了院子的看守,派来了一应伺候的人员,连带隶属燕王府的人马也归还了过来。
“宁王叔这是何意啊?”朱高煦性子暴躁,并且还非常没有耐心,耗了两天就又急了。
朱高燧缠了吕阳两天,想的就是讨颗“仙果”吃。
现在吕阳哪有闲情雅致逗朱高燧这个小眯眯眼。
朱高燧有点没精神气地说道:“只等爹亲来,条件谈拢便入伙了呗。”
能说出这个结论让吕阳对朱高燧有点刮目相看。
吕阳很清楚一点,现如今老朱家的藩王已经被建文帝逼到了墙角,想要活着继续享受,万般不能任由建文帝再搞下去。
一帮藩王在等着谁先带头造反,将最大的罪行给戴在脑袋上,好让中枢最为针对,躲在旁边窥视机会。
首义和逆首只差别一个字,成功了就是首义,失败了则是逆首,是不是逆首在遭到处置上还是存在很大区别的。
在这两天,宁王朱权没有再亲自过来,倒是有一个叫周兴的人一再过来。
一看周兴就是宁王的心腹之一,找吕阳不谈修仙,话里话外刺探燕王对起兵有什么部署。
从这里吕阳猜测朱权封锁了那天的消息,为的是不让朱棣的“天命所归”在麾下起到大影响。
看来朱权有皇二代的素质,办事手法却是显得有那么些小家子气。这样的人或许能够有所作为,想要成就大事则是根本不可能。
今天,一个叫陈亨的人突然来到院子,见了朱高煦立刻说道:“二公子速走。”
朱高煦明显认识陈亨,听到让走不免一愣,问道:“为何啊?”
陈亨语速很急,说道:“今上命刘真往辽宁卫。刘真半途转道往大宁卫而来。”
那个刘真是谁?又或者说这个陈亨是谁?
陈亨是武官,原先隶属朱棣麾下,后来转到了大宁都司。他虽然因为职位调动的关系成了宁王的麾下,得到消息能来通报险情,显然心还是在朱棣这边。
刘真则是明初的战将之一,洪武年间多次率军征讨女真人。他现在隶属中枢朝廷。
因为刘真多次带兵出征女真人,麾下的军队大多是从北平行都指挥使司和辽东都司抽调。这一次他出中枢来到东北,明显就是建文帝派来收缴兵权或震慑地方的。
陈亨来的急,去得也是匆匆。
“先生?”朱高煦有些拿捏不准,问道:“是留,是走?”
吕阳说道:“三公子如计划行事,我与二公子返回北平。”
到现在了,吕阳已经看出招纳大宁都司各卫所自己就是走个过场,其实大宁都司这边不缺效忠朱棣的人,像是常彪之流的指挥使早就心中有所决定,只要起兵之前将钱给足,再给予必要的承诺,他们必定会在时机合适时重归朱棣麾下。
事实也必然是那样,要不然朱棣的“三护卫”被剥夺,北平都司各卫所兵权也被削,真的只想靠着王府的护卫造反,该说朱棣的心是多么大啊。
朱高燧一听自己要留下,心中很仓皇失措,一再犹豫还是答应下来。
“宁王那边……”朱高燧怀疑想走没有那么容易。
吕阳则是说道:“既然宁王将燕王的人马归还,想来早料到有今日。”
有朱高燧留下当人质,也能是当联络人,以当前时局对宁王也就足够了。
从某种猜测来说,朱权甚至可能早就知道大宁都司的一些人投靠了自己的那位四哥,不好处置或是坐视,又或者是跟那些指挥使有什么交易,很是不好说得很。
果然,吕阳和朱高煦带着人离开并没有遭到阻拦,只是也没有得到朱权的什么帮助。
这点令吕阳多少感到意外,他还以为朱权会纠缠自己要修仙的。
行走在冰天雪地之间,吕阳很是感概地想道:“老老朱的儿子中可能有纯善的人,或是真的有蠢货。宁王朱权尽管只有二十一岁,看着还是很有心计啊。”
等着捡便宜?不等于是没有担当嘛。
只是从朱权的一些行为和选择来看,真不像是一个能成大事的。
朱棣与朱权的差距就是那么明显,前者敢想也敢做还不缺魄力,后者则是有太多的算计却是缺乏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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