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下次!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章氏乃泉郡大族,我王氏要在泉郡立足,必须得到这些人的支持!你为何就总是记不住呢!”王潮把声调抬得很高,看似骂得挺重的,不过,细细一回味,好像没什么嘛。
王延兴赶紧老老实实地点头称是,做出一副很受教的样子。王审邽和王审知也是出口劝解:“既然大哥儿已经认错了,大兄您就饶了他吧!”
王潮重重地哼了一声,算是揭过,王延兴见状,满心欢喜,就准备告退,却听到王潮紧接着又说,“某和你三位叔父要谈论些政事,既然今日放学早你也在一旁听听,也省得你每天游手好闲!”
王延兴只得装出满心欢喜地模样再次称:“是……”
说到王氏谈论的事务,却首先须说一说泉郡的地位。在福建境内的福郡、建郡、泉郡、汀郡和漳郡五郡中,自然是福郡面积最大,人口最多,可若是论及富庶,泉郡却要更强一些:不说别的,但是海商丝路起点之一的名号,便蕴含了大量的财富。现在是唐末战乱,不好多说,可战乱之前,也是客商云集,货通天下,东南财富汇聚之所。
财富是一方面,王氏兄弟自身的实力又是另外一方面,他们现在最重要的依靠,是他们从中原带来的那支军队。这可是当下福建五郡中最强大的军力了。
当然,不是说这只军队的绝对实力有多强悍,而是,整个福建全境,防务都是一片稀松,根本就没几支像样的队伍。就比如说福建观察使陈岩,也就是现在福建最大的官,就是乘黄巢军入福建的时候,才拉起来的一支才几千乡民的队伍。说是政府军,却根本不敢跟乱贼黄巢的队伍正面对抗,唯有等到黄巢军离开福建之后,才顺势占了福郡。
跟这样的更烂的军队比,不那么烂的王氏军队,自然就很有优势了:他们可是从中原主战场而来,还转战了半个古国呢!
现在,几兄弟讨论的,就是如何利用军力占优的这一点,扩大自己在福建的势力。现在天下但凡有些力量的军郡都在不遗余力地向外扩张,在中原像李克用、朱温、杨行密、孙儒之辈无不大兴兵事,即便离福建不远的两浙,也有钱镠夺取苏郡、常郡的战事。这让蜗居在泉郡的王氏兄弟如何不心中有猫爪儿挠一样痒痒的?
主动进攻是王审知的想法,他想把地盘最大的福郡从陈岩手里抢过来,福郡一下,其余三郡更是不在话下,那样,想谋求更远大的前程,也不是不可能了,“大兄,时下天下已然大乱,各镇都在攻取郡县,而我泉郡暂时没有强敌,正是时机!”
王审邽也有点这个想法,只是,他主管的是后勤这块,而泉郡山地多,可耕地狭小,人口也不够多,他比较担心万一福郡一时半会拿不下了,打成了消耗战,这粮草、军备供不供得上的问题。
王彦章却是不发表意见,他只管看着王潮,意思是唯王潮马首是瞻了。
可是王潮却不想动兵:“此事须得再缓!”
王潮执政之道,重稳健。自从占了泉郡之后,便一直与四邻相安无事。此外,他入主泉郡后,也得了观察使陈岩的一些恩惠,即便要大,他也会选择去打漳郡、汀郡,不愿意打福郡。
王审知只得劝道:“大兄,日月逝矣,岁不我与啊!”
王潮不为所动:“巢贼侵占长安的时候,天下震动,局势比现在还要危在旦夕,不也过来了?现在还不到时候!”
他这话有道理,现在的局面比起黄巢夺长安的时候确实还是要好很多。而且,当今李家的天子,也就是昭宗李烨,即位之后处置宦官田令孜很有力,广受夸赞,现在,朝中气象一新,被寄以中兴的厚望;这段时间,有消息传来,他正在准备征伐擅自进攻云中的李克用。若是成功了,少不得又能缓和些年头。综合这些消息,王审邽一想,觉得暂时不出兵也有道理,也改变主意了:“大兄说得也有道理,不妨多打造些兵甲,积聚些粮草,等待局势再有变化,再动兵无妨。”
王延兴听着长辈们议事,不敢出声,从他的小心思出发的话,他当然是希望扩张:有能力去打别人,总比窝在家里等别人打过来强嘛!只是,他现在对整个国家的局势了解得太少。天下大势,也就是零碎地听了几个名字,什么河东李克用,宣武军节度使朱温之类的。
可是,河东在哪里、宣武军是虾米东西都搞不懂,让他怎么发言?
他唯一能肯定的是,唐朝不久后就要完蛋了,这一点,同样被世人所预料;世人所不能确定的只是,这一天,到底还有多远;王审知觉得,应该过不了三五年了,可王潮却觉得,那还得观察观察;王延兴呢?他也同样不确定。
堕在历史的迷雾之中,看不清方向,与其献丑,不如藏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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