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学第一天,惯性拖拉的阮尔尔到校门口时已经濒临迟到。
她把迟到原因归到新学校太远这个源头上:从家门口出来,先穿过一条狭长的非主干道马路,再右转汇入主干道,又驶过一座大桥后继续驰骋约一公里,继而右转进入爬坡山路,下坡后再沿山边小路骑行三分钟,进入最后一个右转弯道驶入另一个小爬坡道,这个学校就座落坡道顶端。
“上个学翻山越岭的,十一中再不好,至少离家近这一点就已经赢了。”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里的不安全感让自己本能的排斥一切未知的元素。面对即将要踏入的这个未知空间,她的脚步一慢再慢。阮尔尔很早就确定自己患有社交恐惧症。
她比以前早起了一个小时,眼睛还没睁开就登上了自行车,神游一样从小城的中央往边缘穿梭,经过车水马龙的大桥时还特意停下瞅了几眼,两岸的竹林还在昏睡,河面的雾气也没有散开,刚升起的太阳把刺眼的光线均匀的覆盖在薄雾上,恍如仙境。这幕景象只款待早起人群,大小算个安慰吧。阮尔尔如是说。。
至于转学的原因,父母的解释是:这个学校师资雄厚,寄宿制、半军事化管理,正好拯救你的成绩和修正你无组织无纪律的散漫个性。
除了有几个步履匆匆的学生,就只剩阮尔尔脚步沉重的杵在校门口,目光呆滞的看着头上的几个大字——XX大学附属中学,她步伐沉重的推着自行车正要往里迈——
“你哪个班的?”保安叫住了阮尔尔。
“高二(2)。”
“怎么不穿校服,也不戴校牌”
“我刚转过来,学校还没发下来。”
“班主任是谁,打个电话到办公室确认一下。”说着便从保安室窗户扯出话筒。
见此人没事找事,阮尔尔内心一阵焦躁,她确实的不知道班主任是谁。
“不知道班主任电话,名字总知道吧?”
“不知道!”
阮尔尔的白眼快要从胸口处奔向眼角边缘了,办转学手续的时候,当时的班主任说他自己要离职了,他们二班会由新老师接管,也没说新老师是男是女姓啥名谁。
“小姑娘脾气不小哟,你好声好气说句话,我也就不为难你,这都快上课了。”
这保安看上也比尔尔他们大不了几岁,油腔滑调的,制服腰带都没别正,领口也是歪的,一双小眯眼满是挑衅。
“算了。”阮尔尔不想再跟他掰扯,料想保安都敢滥用职权,学校里边的人还不得上天。反正本来也不想进去。她索性就靠边停下自行车,自个蹲在花墙边摸出书包里的速写本画了起来。
保安小伙子大约很少遇到烈性妹子,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找台阶下,正尴尬着,远远看到一个迟到的家伙慢悠悠听着随身听骑着山地车朝这边驶来,赶忙朝他喊住:
“这姑娘是你们班的吗?”
男生戴着黑框眼镜,短齐刘海,皮肤偏黑,裤腿一高一低的。他睡眼惺忪的瞟了一眼阮尔尔,嘴里咕噜了句不认识,车轮子也没停下径直往里滑去了。
此时这所学校在阮尔尔眼里跟臭大粪差不多一样讨厌。
虽说已经来到九月,但盛夏的暑气依然浓烈,阳光穿透树枝照在阮尔尔身上,蝉不厌其烦的鸣着,她抬起头伸直了手试图挡住刺眼的光照,心生厌恶。
这时保安室的电话响起,小保安接起电话后从窗户伸出脖子:“高二(2)班阮尔尔是你吗?你班主任让你进去。”
阮尔尔麻木的收起速写本,推车进入校园。
此时已经第一节课的时间。阮尔尔忐忑的看着班牌,贴墙听见教室里传来女老师的声音。“里边是哪个老师在讲话?”,她紧张万分,可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喊报告。
“嗨,你是我们班新来的?”身后有人猛的顶了下阮尔尔的腰,让她魂差点飞走。回头一看,是一个短发大眼睛女生,手上摞着一打资料。
“嘘!”阮尔尔瞪住大眼睛女生。
“进去啊,卡在这干啥”,说着用资料顶着阮尔尔往里送,阮尔尔没来得及反抗就站在了班门口。“报告!”大眼睛声音嘹亮中气十足。
大家不约而同望去,社恐的阮尔尔此刻只想原地消失。
“是阮尔尔同学吧,你好,我是虞老师,咱们高二(2)的新班主任,温宁同学请先把资料放讲台上。”
阮尔尔认真的看着跟她一样是新人的班主任,长发微卷随意扎着,清瘦高挑,浓眉大眼,高鼻子小翘嘴。宽松款式的条纹衬衣,袖口微微挽起,下身是宽松的麻布裤子。这活脱脱小说里刚起床的艺术家,穿着家居服在家泡咖啡的感觉。阮尔尔眼睛像沾了胶水一样粘在虞老师身上。
“阮尔尔同学,请做一下自我介绍吧。”虞老师发出邀请。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阮尔尔不但有社恐,且最怕的就是被注视。超过三个人以上的地方她会自动屏蔽,绕道而行。拍集体照也喜欢站在最边,小学时被拉去参加游行的小学生方阵队,见阮尔尔认真又努力,老师选了她喊口号给大家发号施令,她没犹豫就给拒绝了,乐于当一个小透明。
当听到“自我介绍”几个字是她瞬连连摇头,可虞老师的“掌声欢迎”已经落音,同学们的掌声热烈的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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