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悄然降临,灯火辉煌的希露德竞技场镀上了一层朦胧光晕,犹如身披轻纱的女神坐卧在云杉林间。
谢幕礼已经结束,观众们大多踏上了归途。位于竞技场大门内的主厅却没有回归沉寂,而是被布置为庆祝晚宴的酒场,用来犒赏那些在庆典期间,为观众们带来精彩决斗的参赛选手。
巨型餐桌上摆放着涂刷了蜂蜜的烤全牛和乳猪,提尔纳诺的传统国菜——松露炖麋鹿肉羹更是必不可少。对于全力奋战了整整一周的选手们来说,没什么比诱人的鲜热肉食来的更加痛快,尤其是这些平日里只有王公贵族才享受得起的佳肴。
当然,竞技场的主人——夏洛克会长也不会在酒水方面打马虎眼,大厅的各个角落随处可见启封的克拉肯牌蜜酒,这种独具北方风味的饮品被装在上好的橡木圆桶中,随维京龙船一同南下,收获了雇佣兵们的好评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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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月上中天,大厅内一片杯盘狼藉,依然保持清醒的人已经不剩多少。
借着酒劲,有些选手开始凑在一起高谈阔论。
“你们猜,夏洛克先生会给前三名准备什么礼物?”
“他不是说,谁夺了冠军,就可以提出一个愿望吗,至于亚军和季军的奖励,就不好说咯。”
“我要是有机会许愿,肯定找会长要一个西贡的美女带回家,嘿嘿。”
“你这痴汉,脑子里净是女人。”
……
大厅的东南角,额头上缠着白色绷带的凌霄杵在窗户边,自顾自的喝了一晚上闷酒。
他手中紧握酒杯,脑海中仍然不间断地闪烁着几个小时前的画面,伤口处传来一阵剧痛。
那长矛究竟是帕伽索斯从哪找来的武器,居然能压制住影武士的力量,炽烈的光芒仿佛构成了一道结界,连带身体一并钉死在原地,而且用掷出后的冲击速度几乎可与弩炮相提并论。
关于这些问题的答案,凌霄思考了无数种可能,但始终没有明确的结论。若不是他竭尽全力将脑袋偏开,避开了长矛的直击点,只怕要变成个无头鬼。
“怎么,还是想不开?”芙蕾慢悠悠地走了过来,脚步在酒精的作用下变得有些摇曳,“想哭的话,随时提供依靠服务。”
“还没到泣不成声的程度。”凌霄瞥了一眼,她的口袋明显变得鼓囊了一些,“看来,今晚手气不错。”
“五十金镑,足够租一艘帆船,从布列塔尼港航行到黑池郡了。但能赢不是纯靠手气。”
芙蕾晃了晃两枚缴获来的作弊器,随手一捏后扔在窗台上,骰子的轴线上有细微的切割痕迹,中心接近1点的部分塞了半枚铅丸。
“一群阿猫阿狗,出老千被我抓个现行。”
出老千。
这几个词说出口时,芙蕾特意加重了语调,随即话锋一转:“你听说过‘圣具’吗。”
“当然,从远古的圣人手中流传下来的秘宝。”凌霄低声说道,“但也仅限于听说过的范畴,我从没亲眼见过。”
有人说圣具是神明赐予人类的权柄,远古时代的先贤和圣者用这些神赐之物平定了无休止的纷争;也有人认为,潜伏在大地之下的恶魔不希望人类齐心协力,才亲手打造了这些蕴含着强大力量的危险武器,并分别送给贪婪的首领们,让他们继续搏杀。
但无论传说如何,大部分圣具都湮没在了时间的风沙中,仅存的一些则散落在世界的各个角落。
虽然凌霄从没机会接触过圣具,但单就从释放结界压制影武士这一点来看,帕伽索斯手中那把长矛确是圣具无疑。
可是帕伽索斯在之前的比赛中从未使用过圣具,提尔纳诺最近几十年内都没有圣具面世的消息,没人知道那把陈旧的长矛到底从何而来。
“所以说,这场决斗赛,就是专门为帕伽索斯安排的加冕典礼吗?”
凌霄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将精美的锡制酒杯攥得嘎吱作响。
“不然呢?我们签订的合同期限还有十年,想要赎身的话,每个人得付一千金镑的违约金。”芙蕾幽幽地盯着窗外的月亮,叹道,“我老爸当年为了偿还高利贷,变卖掉所有的马驹、绵羊和猎犬,然后又抵押了农场和工作坊,最终才换到九百多镑……”
现在,凌霄输掉了比赛,两人想解除合约就必须凑两千金镑,这笔巨资足够在王城买一个附带花园的豪宅。
可对于凌霄和芙蕾这种常年刀尖舔血的人来说,世上总有些东西比荣华富贵还要吸引人,譬如梦寐以求的自由,譬如遥不可及的故乡。
在决斗赛开幕前,夏洛克开出这个吸引力大到无法抗拒的条件,让他们能够赌上性命去死战,最终又让帕伽索斯用圣具生生掐断了这一丝幻想。
但话说回来,凌霄明白,既然许他用心魂,还能不许帕伽索斯用圣具?
凌霄几乎忍不住自嘲起来,他们就像拉车的骡马,主人将胡萝卜吊在面前,任凭他们一边吐血一边死命追赶,却永远不可能碰到那根鲜红的萝卜。
但凭借他们的赌命,今年的决斗赛空前精彩,宾客们足够尽兴;帕伽索斯夺得了堪称奇迹的三连冠,王国首席骑士的名号将会在今夜传遍王国,甚至整个欧罗巴大陆。对于夏洛克会长来说,堪称是再完美不过的一举两得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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