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该如何救出母亲!”
满心的不甘让浮攸握紧了双拳,狠狠锤了一下身旁的墙壁,指尖嵌入肉中,点点血迹滴落。
浮攸背靠墙壁,发丝垂落遮住双眼,发丝后的眼神不甘而愤怒。
浮攸抓了抓头发,努力想要想出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
他自幼读书,春秋,礼仪,诗乐,百家精义,历朝之史,他来者不拒,统统喜欢看!
他天资不俗,即便无人教他,他也依旧能一个人理解书所有。
就算没有进入过私塾与书院,可十几年来的寒窗苦读让他相信,他绝对不输任何一位儒家弟子!
可他从书中学到了无数的道理,没有任何道理能帮他解决如今的困境!
如今的他除了空有一点机缘外其他什么都没有,而他想要对付的却是离都一人之下的荣王府!
简直天方夜谭!
“呜……”
正当浮攸独自低沉时耳朵却忽然一动,借着风息的流动,从远处听到了一道稚童的啼哭声。
这道啼哭声来的太过于微弱,以致于浮攸都有些不确定。
“呜呜……”
可当隐约的啼哭声再次响起时,浮攸心中彻底确定,附近的某个地方绝对有小孩子在哭!
“奇怪,荣王府哪来的小孩?”
浮攸站起身,神色中带着疑虑。
荣王只有一个儿子,那就是如今的荣景熙,而以荣景熙的年纪,除非把他塞回娘胎里,否则怎么也哭不出这种声音来。
难道是某个荣王府侍女偷偷怀胎生育?
那如果被荣王发现,那无疑会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的下场!
浮攸迟疑了一下,还是顺着风中若隐若现的婴儿啼哭走了过去。
即便如今他自己已经身陷囫囵,被命运狠狠踩在脚下,可自幼熟读的儒家经义正流淌在他的心间,让他的身体下意识的动了起来!
这种程度的磨难,还不足以让他向命运屈服。
数百米之外的酒楼顶层,屋内飘香,桌上摆满各种各样的珍馐美食,而在圆桌两侧,两道人影相对而坐。
其中那锦袍男子沉默不语,紧皱眉头,无视面前的振袖,一根手指略显焦急的在桌面上“哒哒哒”的敲打着。
而锦袍对面正埋头大快朵颐的人影身上,则穿着与沈坦制式相同的华丽鱼龙服,只不过沈坦身上的是湛蓝鱼龙,这人身上则是赤红鱼龙。
血中鱼龙舞!
更让人印象深刻的是,这身穿赤红鱼龙服的人影脸上,有一道横贯整个面颊的狰狞刀疤!
随着人影大口咀嚼,脸颊起伏,那狰狞刀疤也如一条大蛇游动!
看着大快朵颐,吃的不亦乐乎的刀疤男,常进心浮气躁之下再也忍不住的喝问道:“高朝辅,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昨天晚上拦我,我当是我招惹你们天卫府在先,可今日又是什么理由?”
当“高朝辅”这个名字说出,就连空气中都多了几分肃杀与血腥,只因此人是天卫府“杀伐”左卫,高朝辅!
十六卫一年杀的人,高朝辅一人独占八成!离都城内人人文明丧胆,离夏仙朝之外,高朝辅“离夏鹰犬”之名也让人不寒而栗!
只是面对常进的喝问,高朝辅连理都不理,专心致志的一手捏着上好的卤牛肉,一手端着香气醉人的黄酒。
一口肉配一口酒,供奉着五脏庙!
“你!”
别无视的常进暗怒,敲打桌面的指尖重重一顿,一股无形的伟力借着桌面直奔高朝辅端着黄酒的右手而去,势必给对方一个难堪!
可这股来自法相境体修,一指便可击山碎石的力道落入高朝辅体内,如同泥牛入海,没有掀起一丝波澜!
可常进的这一举动却成功的引起了高朝辅的注意力。
只见高朝辅将杯中黄酒一饮而尽,连带着牛肉落肚后,缓缓抬头,咧嘴一笑:
“你这是在挑衅我?”
明明是在室内,可随着高朝辅开口,一股阴恻恻的寒风骤起,阴风咆哮!
高朝辅的话语中带着令常进都心悸的血腥气,如同寒芒在背!
常进皱眉。
明明同为法相境,可面对高朝辅那冰冷的眼神,他在气势上却毫无抵抗力的被高朝辅给压倒了。
常进沉默后开口:“昨晚你拦住我是因为我曾误伤过你们十六卫的人,那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如果你不给我个理由,要打便打!闹大了我看是你们天卫府倒霉,还是我荣王府倒霉!”
天卫府十六卫权利大,可限制更大,对方如果敢无缘无故对他出手,即便闹到陛下那里去也是他占理。
当然,常进只是这么一说,想要震慑一下高朝辅罢了,真要闹到陛下那里去,万一被陛下看出来了什么,那不管是他还是他背后的荣王,可都要遭殃了。
高朝辅撇了撇嘴:“你要理由?”
“你自己干了什么事你自己不清楚吗?”
“你什么意思!”
常进皱起了眉头,难道他们做的事暴露了?
昨晚从离都之外运送那批重要货物进来的时候高朝辅就莫名其妙找上了他一次,不过那是因为之前他曾误伤过十六卫的人,理由合情合理。
虽然高朝辅的出现有些巧合,让他错失了抓住某个小贼的良机,但高朝辅也只是让他赔偿了天卫府一些东西就走了,并没有与他动手,更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如果他们做的事真的暴露了,那以高朝辅的脾气不可能这么悠哉悠哉的和他说话,早就带着天卫府那群狗开始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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