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叫你菲奥什卡吗?你也可以叫我萨沙。”亚历山大坐在她旁边的时候, 选择了一个非常微妙的角度,既不会和她过分亲近,也正好能和她互相清楚地听见对方的声音,柔声开口致以问候的寒暄礼节:
“听说你刚从美国过来?在圣彼得堡还习惯吗?”
“当然可以, 萨沙。”菲奥娜点点头,完全没有那种“称呼了小名就关系格外亲近”这样的、身为俄罗斯人必备的自觉意识, 说话的时候都仿佛自带正气凛然坦荡荡的BGM:“圣彼得堡要比纽约和哥谭冷一些,除此之外, 还真没有太多不适应的地方。”
她把纸筒里的最后一点玉米粒在地上倒了个干净, 拍拍手,对亚历山大笑笑:
“谢谢关心,我要回去了。”
在她的这个年纪,十五六岁的少女多半都应该处于春心萌动的阶段了, 这是由荷尔蒙所决定的, 并非人力能控制的。青春期的女孩子会对异性产生好感,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而且退一万步讲, 就算少数人的取向与主流相悖, 那喜欢上同性别的人也不是什么大事,总归都是要喜欢什么人的,“少女情怀总是诗”,谁敢拍着胸脯打包票说自己在这个年龄段没什么初恋呢?
——但是如果在这个年龄段, 当面对一个英俊的、彬彬有礼的男性的时候, 都交谈甚欢了却还没有表现出任何出于欣赏异性的那种喜欢或者赞叹, 甚至在她的意识里,她对这位年轻英俊的灵媒的兴趣,甚至都不如眼前这一群吃玉米的鸽子,那就很成问题了:
要么这姑娘心理晚熟,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意识,要么就很有可能是无性恋者。
总之,不管哪一种都挺让人忧心的。
达丽亚和塔季扬娜一开始还担心像亚历山大这样的、几乎就是按照着少女梦中情人的标准人设长的年轻人会吸引菲奥娜大部分的注意力,使她无心专注于学业,会一头扎进单恋里出都出不来的来着,眼下她们已经完全不担心这个问题了,开始担心起另外的问题来了:
“达丽亚,你说菲奥什卡会喜欢什么样的人啊?”
达丽亚久违地再次体会到了家里有个青春期的女儿是种怎样的体验。要是在这个年纪,有早恋的苗头吧,就要开始担心她会不会被人骗到,如果完全没有这个苗头吧,就又要操心她的心理健康问题,其中种种纠结处委实不足为外人道,然而就算两个人开始谈恋爱了,按照俄罗斯的合法婚龄十四岁的话,她就又要操心起更长远的健康问题和婚姻问题来了,总归逃不开俩字,“操心”:
“……我不知道,也暂时不太想知道。把酒壶给我,我觉得我也需要冷静一下。”
塔季扬娜默默地把手里的小酒壶塞进了达丽亚手里,拍了拍她的肩膀:“往好处想?”
达丽亚冷静了一下:“往好处想……完全想不到啊!菲奥什卡的国籍现在在中东,中东的合法婚龄还他妈的在逐年递减,按照他们那边的法律,菲奥什卡两年前就可以结婚了!不行,我不能接受!我是真找不到任何值得乐观的信息了!”
塔季扬娜倒是觉得她想得有点远:“你还是再喝口伏特加冷静一下吧,达丽亚。”
她指了指正在往回走,走到一半,突然就蹲在路边开始看花的菲奥娜:
“她现在完全就没这方面的意识。”
塔季扬娜拍了拍达丽亚的肩膀:“我接下来还有课,就先走了,祝你好运。”
达丽亚看着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地用指尖去触碰着含而未放的花蕾的菲奥娜,就算隔了这么远的距离,她那一点素白的指尖和绿色的枝叶、卡其色的大披肩之间也能形成鲜明而典雅的对比,使得她整个人都宛如从中古世纪的油画里走出来的小淑女了。
结果达丽亚刚松了一口气,就看见菲奥娜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地一路冲了进来,就好像之前那副色泽明丽的油画只是她的错觉一样:
“达丽亚,刚刚的那个跟我一起喂鸽子的、叫亚历山大的人——”
达丽亚立刻打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脑子顿时转得飞快,组织语言的时候几乎把她毕生的语言功底给用上了,如何委婉地表达“这个人虽然很好看,但可不是什么适合谈恋爱的对象,而且此人现在已经身陷一段并不完美的感情里了,我敢赌五千卢布这个人要出轨”这个话题立时就成了接下来的当务之急,然而她完全没想到菲奥娜的关注点和她的已经岔开了有一整个银河系那么宽:
“——他是黑魔法的运用者吗?”
达丽亚:……塔季扬娜说得对,这还是个小姑娘呢。她根本就没这方面的意识,我们瞎操啥心。
她回想了一下亚历山大所属的体系,肯定道:“是的。”
“我说呢。”菲奥娜呼出一口气:“我总觉得他给我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在他的身边我甚至都感觉无法正常呼吸,他给人的压迫感太重了。”
达丽亚觉得自己的心情今天简直就是在坐过山车,一会儿上一会儿下的:“你确定……”
你确定那是他本人的能量场带给你的压力,而不是来自异性的荷尔蒙让你的感官发生了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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