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陆星暂时没有外出,他留在祈县,每天都会去林子心家,治伤、上药。
陆星这样在杨柳巷的林子心家里出出入入,周围邻居们越来越习惯,县城里的居民们也开始接受了。要找陆星,如果不在衙门里,那就往木子小哥的家里去找,一定能找到。
这天中午,衙役捕快们一齐在县衙的公厨吃饭。
同僚们都关心陆星的伤势,此时陆星的身上、手臂上,仍然打着绷带。
陆星告诉众人道,“胳臂上的刀伤已经结疤,再过个三、五天的,就可以不用绷带了;背上的淤血还未散,伤处太大了,先包一包,免得沾了脏,再红肿溃烂,那我可受不了。”
有人说道,“六爷小心,再好好养几天。”
这时有人问道,“六爷现在是都住在木子小哥的家里了吗?”
众人听了,都笑起来,陆星自己也笑,心里有种不言自明的得意。
米三笑着吐嘈道,“哎,我说六爷,你打探他,怎么把自己打探到他家里去了呢?”
大家顿时都哄笑起来。
有年长些的衙役私下里向陆星说道,“六爷若是拿李木当朋友,做朋友往来,倒也不妨;但是若六爷心里是真有意,不妨详加考虑,把事情定下来。”
陆星暗想:我也想啊!可是该怎么向他开口呢?如果我一开口他就拒绝,接下来就不好办了。
思量了一番之后,陆星想到一个办法。
这天,林子心正在打扫院子,忽然见门口来了一个生面孔的中年女子,那女子上衫下裙,平民打扮,头上戴着银簪子,手里提着一个蓝布包袱。
林子心只当女子是来杨柳巷里走亲戚的,路过而已,两人照了面,他行了一礼,也没多想。
这时就听门口那个中年女子问道,“是木子小哥吗?”
嗯?林子心惊讶,这女子他完全不认识,不由问道,“请问你是……”
女子笑得很大方,迈步就进了门,说道,“我住在城西的安和坊,姓徐,人都叫我徐大娘子。”
林子心听了,又行一礼,他这时还是想着对方来杨柳巷是找别人,就说道,“请问大娘子是来寻人?”
徐大娘子笑着点头,“对啊,就是来找你的,是六爷让我来的。”
陆星?他这又是要干什么?
徐大娘子进了门,告诉林子心,她是个裁缝,陆星让他来,是要给两人量身裁衣,做几件秋天的衣裳,同时,还要再缝两床被褥,因此徐大娘子今天就过来量尺寸。
林子心听了,暗想:我这才刚想着,他手脚倒快!
当初林子心刚来祈县时,行李里就是两件夹衣,再没其他的衣物,更没有铺盖。租了房子住下之后,林子心也没有马上就置办厚的被褥。一则那时是七月初,天气炎热,不盖被子也行;再则,林子心初来乍到,他扮得是个穷人,不想马上就亮出银钱来添东置西,拖一拖,才正常。
现在,眼瞅着就到九月了,时候到了,而且陆星天天来这里留宿,林子心一个人可以不计较,陆星是“客”,得替他考虑。
林子心这面也正在想着要拿出钱来,置办秋冬的衣裳和厚铺盖,没想到陆星已经请了裁缝上门了。
林子心把徐大娘子让进屋里坐,上了茶。这徐大娘子一看就是个行事爽快利索的人,没有多客套,拿出尺子刀剪等物,就说要开始量尺寸。
林子心觉得由陆星来安排这些怪怪的,但也没法拒绝。
徐大娘子给林子心量了尺寸,直夸说木子小哥好身板,又说,陆星那边她自会去,有了尺寸便好裁剪缝制。
量完了人,徐大娘子又量那张木床的尺寸,准备裁制被褥,林子心在旁边看着,只觉得心里别扭得不行。
这简直……这简直就像是两个人要……
量完了尺寸,林子心本以为徐大娘子就会走,没想到徐大娘子这时又拿出一卷细布,说六爷交待下了,李木身上穿的麻布短衣太破旧了,让她现在就给他先裁一身,缝制起来。
林子心看看自己,确实,身上还是来祈县时的那身衣裤,已经补丁落补丁,只怕再洗就真的要破到穿不成了,再加上面对的是个热情爽朗的大娘子,是长辈,林子心便动手帮着徐大娘子铺展布匹,画样剪裁。
手里做着活,徐大娘子跟林子心闲聊起来,说些家常过日子的闲话,也聊县城里的新鲜事。
被问到老家的事,林子心就照搬之前对县城里众人所说的那套话,又说了一遍。
徐大娘子听了,停下手里的剪刀,叹道,“唉……你这小郎君,也是不容易。只怕你就算是去了江南道,也难寻到那门亲戚了。”
“小郎君”这个词,一下子戳中了林子心的心事,他低下了头。
这时徐大娘子又道,“也罢,安心留在我们祈县吧。这里虽是个县城,却也是繁华热闹的商埠,比哪儿都不差哩。”
林子心点头称是。
又闲谈了几句,徐大娘子问道,“木子,我瞧你年纪也不小了,在老家时,可曾订下亲事?”
不等林子心否认,徐大娘子就自言自语道,“哎哟,瞧我这糊涂的,如果你在老家订过亲事,自然是留下成亲,成了家,自然是不会离开老家出来了。”
林子心默认了。
徐大娘子这时又问道,“木子小哥,你来我们祈县这些日子,可曾瞧上哪户的小娘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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