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林希拖着新买的行李箱,箱子里装着两台笔记本,她一边走向三岔路口,一边低头看着手机。她刚从出租车上走下来,肩上仍然挎着提包,由于中午的四处奔波,额头上出了一点汗。
她打通了蒋正寒的电话。
“你在家吗?”夏林希问。
当前时间是下午两点半,蒋正寒看了看表,回答道:“我在。”
夏林希掂量着措辞,接着问:“我带了一点东西,可以去你家里坐一会吗,几分钟就行。”
言罢,她看向三岔口的右侧。
下午的老城区依然喧闹,在熙来攘往的人群里,不乏年事已高的老人、蹒跚学步的幼童,和几个不修边幅的流浪汉。
老城区没有城管,街边满是摊点和小贩,下午正是热闹的时候,菜价也比早晨便宜,不少顾客结伴而来,街头充斥着讨价还价的声音,这些声音又被淹没在鸡毛蒜皮的琐碎尘嚣里。
夏林希左手拖着行李箱,右手握紧她的挎包,独自走在老城区的街道上,从她的衣着打扮来看,她和整个破旧的街区格格不入。
蒋正寒让她在路口等他,但她没有听他的话,她觉得自己又不是记不住路,完全可以顺利走到他的家。
路上有流浪汉看着她,流里流气地笑了。
夏林希在心中盘算,她从路口开始走,步行的速度必然比蒋正寒慢,慢上百分之二十,或者百分之三十,那么再第几分钟可以遇见他?
这是一道比较简单的数学题,她马上得出了一个结果,然后低头看了一下手表。
快了,最多两三分钟。
于是她干脆抬起头,向远方望过去,果然发现了他。
他比她预想的结果更快,显然他不是走过来的,而是从家里跑过来的。
夏林希忽然想起高二的秋季运动会,那时蒋正寒担负了重责,他参加了三千米长跑、五千米长跑,以及一项背越式跳高,因为班里实在没人愿意报名。
她觉得他有很多优点,不过班上很少有人注意,大部分人关心的都是考试和成绩,然而在这种分数至上的环境中,很多亮点和特长都被淡化。
但是在夏林希这里,好像变得愈加显眼。
她扶着箱子站在原地等他。
蒋正寒离得近了,第一件事就是牵上她的手,大概是因为站在风口,她的手比平常凉一点。
夏林希拉过箱子道:“你的笔记本怎么样了?”
“快修好了,”蒋正寒答道,“凑合着用。”
夏林希点头,跟上他的脚步:“你怎么不问我行李箱里装了什么?”
蒋正寒笑了笑,很配合地问道:“所以你装了什么?”
夏林希撒谎道:“零食和饮料。”
她没办法直接说出口,需要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假如蒋正寒的父母在家,她更不知道要如何解释。
直到现在,夏林希也没有察觉,她头脑发热时做的事,和陷入初恋的少女一口气折出九百九十九只千纸鹤在本质上没什么区别。
夏林希没有折纸的时间,但她有一笔钱,两台电脑加在一起,刚好抵过她三年来挣到的奖学金。
蒋正寒接过她的行李箱,半开玩笑道:“比零食和饮料重一点。”
在这一瞬,夏林希甚至以为他已经猜到了。
但他随后又说:“看来你买了不少。”
行李箱已经在蒋正寒手里,他帮她拎了一路,街上有一片未干的水渍,横亘在整条大道上,蒋正寒一手提着箱子,另一只手牵着她绕道。
他说:“如果没有箱子,我可以抱你过去。”
夏林希随口答道:“你没有抱过我。”
蒋正寒脚步一顿,侧过脸去看她,却见她耳根微红,大约有一点害羞。
于是他顺理成章道:“没关系,现在让我抱一下。”
他们走在小巷里,还有几步就跨进院门,也许门内便是他的父母……想到这里,夏林希后知后觉,她应该和他保持距离,装出一副普通同学的样子。
在这一点上,他们之间并没有做数学题时那么心有灵犀。
夏林希松开他的手,恰好给了他机会,他以为这是同意的表现,伸手就揽上了她的后背。
“不要这样,”夏林希道,“你家里……”
“家里只有我一个人。”蒋正寒回答。
话虽这么说,他仍然放开了她,外街吵闹无比,小巷却异常安静。
夏林希心想,太好了,他家只有他一个人,待会儿打开箱子,送他电脑的时候,也不会过于尴尬。
“其实箱子里装的,不是零食和饮料。”夏林希随他跨过门槛,见他依旧提着箱子,差一点就要坦白了。
蒋正寒笑着问:“那是什么,你的衣服和行李吗?”
话音未落,正门有人拉响铃铛,夏林希心中一惊,环视四周打算找一个地方躲起来。
她觉得自己就像田螺姑娘,出现在这里的意义,是为了送东西,但是她见不得光。
院子角落有一棵杏子树,那树枝繁叶茂,近三米高,她跑到树旁边站着,又躲进了敞开的木门后面。
夏林希从门后观望,透过秋日泛黄的树叶,瞧见进门的那个人,正是蒋正寒的父亲。她其实不太记得他的长相,但对他空荡荡的袖管记忆犹新。
蒋父的身侧还有另一个人,那人想必是来修车的,他推着一辆自行车入内,笑着和他们说话。而负责修补车胎的人,当然也是蒋正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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