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法院为这事特地发了简报,表彰办案人员高效率的工作作风,以及他们为民为国的忠贞情操。原来法警接到任务后,坐上了头一天的最后一班飞机赶到西安,之后他们开着车连夜赶到灞原,终于把犯罪嫌疑人按住了。如此敬业,绝对是人民公仆的典范了!
开发商被带走了,林业局的工作人员被吓傻了,老周对我们俩是彻底服气了。当天他又给白门找了姑娘。据说头天被我赶走的姑娘有些伤心,白门号称要加倍补偿。我对这种事没有兴趣,老周便陪着我喝酒。我看得出来,这家伙心事忡忡的,便问他是不是在担心下一批大老板。
老周说:“那是,林业局不把我们开发出去,他们就没地方挣钱。”
我喝得有点迷糊了,吊着眼睛告诉他华南虎的事可不是开玩笑,你就在网上散播消息,说你们这一带有老虎,专吃开发商,来一个吃一个,保证能把他们全吓跑了。
老周说:“咂能证明这里有老虎呢?”
我哈哈笑道:“把你那年画挂树林子里,离远点儿,拍几张照片不就完啦?谁能看得出来?”
老周说:“他们找不到老虎,说我撒谎咋办?”
我说:“你真是个死脑筋,老虎是长着腿的,哪儿找去?”老周咂摸着半天,没言语。后来我问他这一带有没有野生动物。老周说:“有,林子里有狼,还有白眼狼呢,专吃孩子。”
我说:“既然有狼,有个把老虎就不新鲜。”
那天晚上,白门又干了四十分钟,据说是连骨头缝里都舒服了。这家伙说山里的姑娘没污染,干净。我告诉他:这个花费不能记入事务所的成本。白门大笑道:“你他妈真小气,咱们等着回去拿钱吧。”
老周对我们情谊深重,一直送到蓝田。白门一高兴又给了他二百块,老周再三感谢,但眼睛里竟是狡诘的光芒,也许这小子早就估计到这个结果了。农民是可爱的,农民也是狡猾的。
从蓝田到渭东依然有些山路,我们俩马到成功了,未免都有几分飘飘然,车开得飞快。从地图上看,前方是最后一个山口了,过了这道山口就是关中平原。白门伸着胳臂大叫道:“明天,爷们儿就到北京啦。”话音未落,我忽然觉得眼前一黑,下意识地踩了脚刹车,并拼命打轮。
命运的小名唤做一念之差,如果我的刹车晚踩了半秒钟,如果我不是死了命地打轮,使汽车侧滑,我们俩就被砸成肉泥了。好端端的山上居然滚下一块大石头来,直冲着车的前进方向就来了,似乎是算计好了。幸亏我刹车及时,石头几乎是擦着车身滚了过去。大石头冲破了公路的栏杆,直接砸到山下去了。旷野里叮当之声不绝于耳,我们俩足足哆嗦了好几分钟。
好久我的冷汗才变成热的。“奶奶的,最近没下雨吧?”
白门猛然叫道:“不是泥石流,赶紧走。”
我也反应过来了,一脚油门就跺了下去,吉普车疯狂地在高速路上飞奔着。我们俩心里都明白,有人希望要我们夭折。虽然无法确定是谁这么心狠手毒,但无非是坏了好事的开发商,或许是没有到达目的的林业局的人。反正这是非之地不可久留,我们火速绕过渭东城区,直达西安。当天中午我们就上了回北京的飞机。谁要是有本事,谁就把飞机炸下来,我不相信信仰铜臭的中国人有拉登之流的胆气。
回到北京,开发商在法院控制之下回家候审了,原来这小子在北京还有几套别墅呢。实际上不光是我们在找他,北京的银行也快发疯了,万一这小子跑到外面去把自己漂白了,银行的人或许比民工们还要倒霉些。报纸上公布了开发商在北京的几处秘密居所,而网上的人肉搜索把地址都找出来了。据说开发商回家的当天,新闻媒体把他家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这小子居然出来恬不知耻地接受采访了。他当着记者面把白门骂成了丧门星,号称如果再给他三个月的时间,北京的工地就能重新运转了,民工全能拿到工资。联想到白门所说的草原开发区,我相信开发商可能真是这么计划的,或许是我们俩把他断送了也说不定呢。
事务所马不停蹄地为开庭做着准备,没两天民工头领又找上门了。据说这几天有不少民工吃坏了肚子,正在医院里急救呢。白门叫上几个记者去了,当着媒体的面又捐了两万块钱。我私下询问吃坏肚子的原因,医生说:粮食有问题,吃了不该吃的粮食。我本来想继续追查,白门却认为是多此一举。
第二天的报纸上又把白门夸了一顿,什么新时代,新风尚,什么拳拳之心,蓁蓁之谊。灾难能毁灭家园,却也能塑造辉煌。如当年的非典,虽然闹得全球恐慌,却塑造了几个英雄人物,这些人到现在还被人们津津乐道呢。民工是受苦了,但经过这几个月的折腾,白门堂堂正正地成了京城律师界的领军人物。
不久法院宣布推迟开庭日期,我跑到法院询问原因。法官说:“是白律师要求推迟的,说你们还有几个关键证据没有准备好。”
我非常吃惊,证据早就齐全了,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找了个没人的机会,把他堵在办公室里,逼这小子说实话。白门有点急了:“这事跟你没关系,推迟一个礼拜就大功告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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