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仅仅是为了挣些代理费以养家糊口,虽然白门是希望利用为民工要帐而出名。但我们终归是把他们的工资要回来了,我们依然是付出了不少艰辛。民工们居然在计划逃跑!难道他们的良心让狗吃啦?我又想明白了,丛林法则运用在人类社会好象是不大适合的,猩猩能记得你为它梳理过毛发,送过香蕉,甚至让他伺候过。但有一部分人是属耗子的,撂了爪就忘,碰上这样的人,什么法则都是一纸空文。
我不甘心,真不甘心,我揪着民工们,不让他们走,一定要话说清楚,要不就跟着我回法院。民工们都急着赶火车呢,再三哀求我放他们回家,还说这是首领的主意,是大家开会讨论过的,有话直接问他去。我说:“不行,你们都是当事人。”后来我跟着一路追上了站台,民工们见我死活不撒手,七八个人发一声喊,把我从楼梯上直接推下去了。
我一溜儿跟头地往下载,周围全是人可就是没人扶我一把。我一直摔到水泥地,身上七荤八素的,眼前都亮了红灯了。好久我才缓过劲来,于是几个箭步再次蹿上台阶,火车嗷的叫了一声,民工们已然不见了。
此时有个警察跑了过来,指着我猪头般的脑袋说:“您这是玩什么呢?”
我指着站台大脚:“他们偷我钱,快追。”
警察带着我冲向车头,但火车吼了一声,还是开走了。
我的眼睛、嘴角、肩膀同时耷拉下来,那一刻我整个人变成了一块冻豆腐。
警察问:“到底偷了您多少钱啊?我通知车上的警察。”
我喃喃地说:“一百多万吧。”
“什么?”警察也嗷的一声,一下子从我身边跳了出去。他上下打量着我:“你都那么有钱了,您还在乎这点儿啊?”
我说:“多少钱也是挣的,不是大风刮来的。”
警察晃着脑袋,满脸幸灾乐祸:“难说。您呀,自己想办法,要不去分局报警。太多了,我管不了。”
离开火车站,我稍微输理了一下思路,然后迅速赶往饭店。在出租车里,我脑子里迸现出无数个念头,都不知道转到哪去了。后来我忽然想起十几年前,玉京曾经胡说什么:西方社会讲究的是规则,只要大家在规则之内办事就无伤大雅。中国社会讲究的是智慧,只要自己合适,什么心眼都能玩儿,什么事都能干。当时我是刚刚进入大学校园的学子,立刻认为玉京反动透顶,是在诋毁中华民族呢。如今我们是被民工的智慧算计了,或许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代理费。
冲进饭店时,白门正在前台结帐。这家伙见了我就开始埋怨:“你跑哪儿去了?主任特能喝,本来想让你帮我抵挡一阵儿的。”
我苦笑了几声:“你们喝的什么酒?”
白门说:“五粮液啊。”
我又嘿嘿了两声,声音里都带着哭腔了。“这顿饭又吃了多少啊?”
白门说:“还行,五千多。”
我的喉咙里都开始滴血了:“谁结的帐啊?”
白门不耐烦了,瞪了我一眼道:“废话,能让领导结吗?能让法官结吗?能让记者结吗?当然是咱们结帐。”
我不得不拖过一把椅子来,慢慢坐下去,脊背有了倚靠,心里总算塌实了几分。“好啊,好,你小子是新时代的好青年,你是十大杰出律师,是法律界的领军人物。怎么说你都是赔本赚吆喝了,我呢?我赚什么啦?”
白门也意识到出问题了,他眨巴着眼睛坐到我面前,紧张地问:“怎么啦?”忽然他发现我脸上有伤,惊讶地说:“你脸上怎么啦,谁把你打了?”
我无可奈何地晃着脑袋,简直是欲哭无泪。“是你那帮民工爷爷把我从楼梯上推下来了。全跑啦,全他妈跑啦!一个人影都没有啦。告诉你,工地废了,没人了。这帮家伙早算计好了,根本就没打算要给咱们代理费。你小子你还在这儿喝五粮液呢?你给我吐出来。”说则,我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使劲往下拽,似乎唯有如此,五粮液才会出来。
“你冷静点儿。”白门弹簧似的跳了起来,正要骂人,想了想又坐下了。“你不能危言耸听,那帮人我接触了快一年了,都挺实在的。”
我懒得再废话了,干脆把手机扔给他。“你问,现在就问,看看那位民工领导是不是等着你去拿钱呢?”
白门心惊肉跳地看了我几眼,张皇地拿起电话。这小子机关算尽,却惟独没有料到民工们会拿了钱就跑。从表面上看,这群人是踹上三脚也不会放屁的主儿,谁能想到他们也会算计人?白门拨通了民工首领的电话,那家伙却死活不接。白门不得不拨打了好几次,首领总算给了面子,接了。他说自己正在火车上,回家心切,来不及辞行了。按说代理费是应该给,但昨天晚上大家开了个会,99%的人认为你们是干好事呢,是活菩萨,干好事不应该收钱,也没听说活菩萨向凡人要钱的。后来民工们投票,集体决定,今天拿了钱就赶紧走人。不过,大家一定会念你们的好,都记在心里了。
白门几乎是哀求着说:“菩萨也争一柱香啊!我们干好事也得吃饭呀,我赔进去多少钱你应该知道啊,而且你们还从我们手里借了十几万饭钱呢,做人不能太没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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