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福兴和李富贵两人青华是知道的,他们前者是一标马帮老板刘老倌的侄儿,后者则是三标马老板老自的赶马小工。
“好像是为石头的事!”来人匆匆说,“具体我也不大清楚,老板只让我来叫你,快走吧!”
石头的事?这倒是在青华这个运输队长的责任之内,她只好赶紧洗了把手,又对枝花说:“饭你和舅先吃,别等我,一会就回来。”
说罢跟着来人钻出马圈,可左看右看也没见什么人。“在哪呢?”青华问。
“喏,那里!”来人指着河对面不远处山坡说,“在我们工棚后面路边。”
河那头是一、三标也就是马帮一组和三组驻地,而二、四标则在河这边,青华的四组自然也在这面。这会儿她先要做的是赶到现场去。
青华皱起眉头,心里暗骂这两家伙倒还挺会选时间的,早不吵晚不打偏在这个时候掐架,而且光两人打还不过瘾,还准备群殴,害得她连顿早饭都吃不成。
青华紧走慢赶,过河又爬上一个坎子,终于来到两帮人马齐聚的小山坡上。
这个山坡左右两面都是箐沟,中间有一个鱼脊形小梁子,梁子尽头坎下就是一排排石棉瓦搭建的马棚和活动板房,那正是一标和三标施工队及马帮驻地。
青华气喘吁吁站定,见现场已围了一圈,人吼马鸣杀气腾腾,猫街工地最具实力的两家马帮正准备撕逼。她不明白,这些人难道吃饱了撑的,不然怎么会大清早就在自家房后群起闹腾。
这时掐架的双方已按阵营排开,一伙人正朝着另一伙指指戳戳,大声辱骂,对方也不示弱,针锋相对丝毫不让,双方的人都手拿石头木棒和钢钎撬棍等武器,随时准备给对手致命一击,空气中充满火药味,史上最原始的经典对决一触即发。
青华瞅一眼,见三标组长老自也在其中,立即有了主意。老自看见青华来了,也如释重负般松口气,直接开口道:“你们俩说说吧,到底咋回事,让小杨队长评评理。”
这里本是一条路,现场路边已码好了一堆石头,李富贵指着石头:“这些是我昨天下午发现的,本想今天出工就来驮,为防别人抢,我还将它一个个捡来堆起。哪知今早等我带着牲口赶到,就见者副组长的骡子已经在装料了,他偏说这些石头是他先看见的。”
他说的者副组长就是者福兴,一标马帮小组副组长。
“就是,我前天就看见了。”者福兴蛮横的说,“当时这些石头还藏在草窠里,我想着让他多躲几天,等把远处驮完再来处理,哪晓得昨天就被他盯上了。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哪有这种占便宜的?”
听到这青华总算明白,这又是一起为材料争吃打烙的故事,所图无非就是这些石头离工地较近、运距短一些,可以省点力气少走几步路而已。
原来,这些石头之前堆在旁边小凹地里,上面长满草,过往马帮谁也没注意。后来李富贵内急跑去凹坑里拉稀,结果脚下一滑发现这有石头,便搬了些出来码在路边,准备先“号上”随后再来驮。
结果今天一组的马帮出工最早,过来就看见路旁堆着的石头,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叫停骡子即往框里装,谁知正在上料时三组的马帮也到了。
大家都为能占到便宜,自然谁也不愿放弃,这才出现人马对峙,虎视耽耽的备战场景。
看双方都彼此不退,青华想想对老自说:“自老板,屁大点料子,看着都没有两立方,争什么争呀?这样吧,今天反正是给二标供料,你们两家都不用抢了,就让二组李老板的马帮来驮。你是领导,带头表个态吧。”
她清楚老自其实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他才没去找项目部,而是派人来叫自己,实际上是在找个台阶下,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事情,被项目部知道是要处罚的。
老自自然明白这道理,当即就坡下驴说,“既然小杨队长都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办吧,我们听从安排,毕竟签过合同的。”他指的是此前项目部层层管理的“责任书”。并接着对手下挥挥手:撤火(算了的意思)!
青华见搞掂了一头,随即就势问大家:你们还有什么说的?
现场没人吱声,她于是朝众人摆手道:“那就这样,散了,有什么好看的,不就几个石头,值得这么大动干戈?好歹也在一口锅里抓饭吃呢!”
她这话当然是有意说给一队听的,场上安静了一下,接着就听有人小声议论:“就是”“也对”、“走吧,不就几个石头,确实不值!”
老自听到这也对手下吼道:“还等什么啊,等着进派出所吗?还不快点按杨队长说的办!”
按理,这本是各大五十大板之法,双方都应该没话讲了,可者福兴是南召城本地人,在他眼里,青华和这里所有赶马的,无非不过都是些乡下来的外地人而已。俗话还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呢,只有他才是真正的地主。
何况者福兴早就对青华做队长有意见。
“男人还没死绝呢,咋就轮到她了?”只是被刘老倌压着才一直没发作。加之其平时唯我独尊惯了,这一次没占到便宜,地主优势体现不出来,面子上就有些过不去,心里更是愤愤不平,却又碍于身份不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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